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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跑在路上，鲜血从抓痕出汩汩流出，因为太过慌乱还差点摔倒了。
狼狈不堪的模样让江回舟看着只觉得痛快。
“不是叫你不要出来吗？”钱萌收回爪子，皱眉看着江回舟，并未对他的遭遇有太多的在意，“你是我捡来的玩具，再有下次，我会直接废了你。”
江回舟心底一个冲动，道：“我能，跟你一样吗？”
呵，钱萌冷笑：“不是看不起我们这种人吗？”
她可是记着这个人第一次看见她的惊骇。
江回舟沉默，顿了顿道：“但是你们很强，我也想变强。”
只有变强了，才能摆脱蛰伏的忍耐；只有变强了，才不会满心满眼都是变强，才能保护好那些真心对他的人。
钱萌看着他眼里的渴望，一怔，却冷声拒绝：“不能。”
这世间所有的资源、力量，都明里暗里标注了代价，看似强大的表面下，只是任人鱼肉的无力。
“明天你就离开这里，”钱萌脚步一顿，看着江回舟的眼睛很平静，“你要留下也可以，我不会收留你。”
一觉醒来，江书岚神清气爽。登上建造星，灵魂终将归去发了好几条消息过来。
“之前接绿野的任务，是第一次进行黑暗建模，因为现实生活实在缺钱。很抱歉伤害到大大了，我可以赔偿的。因为在大大着翻车了，后面也没有精力去做精神攻击性的黑暗建模，所以一直没有接过其他的单子。”
“感谢大大让我悬崖勒马。”林归打出这一行字的时候还有一点后怕，做多了黑暗建模，会让建模师自己越走越狭隘，越走越偏激。
如果不是在十字这里翻了个车，也许她真的就会走上违法犯罪的道路，会成为师父这辈子最痛恨的建模师。
林归后面接着十来个感激跪谢的表情包，最后破釜沉舟道：“若是大大想要通过黑暗建模让绿野付出代价，我可以配合去自首。”
“大大上一个黑暗建模我反复体验过很多次，每一次体验都能发现新的东西，也从中学到了一些技巧，但是我保证绝对不会再用黑暗建模去赚不义之财的。”
如果有外人知道了她们两个的情况，绝对会大吃一惊不敢相信。
因为黑暗建模之所以被列为大多数人讳莫如深，除了联邦人的精神海普遍不太稳定容易被影响以外，还有就是，建模师自己如果从前台去亲身查看建模效果，也极其容易被里面的精神暗示卷进去。
像江书岚和林归这种，一而再再而三地自己主动去体验黑暗建模的，全星际应该也就那么几个人了。
江书岚去星网搜索了一下关于黑暗建模的法案，如果是比较有名望的治愈性建模师发表了关于黑暗建模的言论，就会被标记为危险人物。
而像林归这种制作过黑暗建模的人，只有一条路——终身□□与犯罪星。
想到灵魂终将归去在《节点》里面的选择，江书岚的手放在键盘上，比起一个人的外在表现，她更愿意相信人类的本性，而且林魂终将归去说愿意自首，定然是知道最后结果的。
但是她还是发出了这段话，悔过之心是有。
江书岚看着这一段文字，沉思。
想到《节点》中林归的话，那里的小朋友叫她院长姐姐？
十字：你现实中在哪里？
林归攥住手，挣扎着选择了如实说道：罪犯星。
灵魂终将归去：但是我们这的孩子都是没有犯罪的，他们都是干干净净的孩子。我上一次是脑子抽了，才走了岔路。
她后面跟了几条解释，希望十字不要对罪犯星的新生儿有什么偏见。
江书岚去星网搜了一下，上面并没有太详细的记录，只有一个概况：建立一千二百年，环境恶劣，上一次人口简查约23亿人，周围由第107军守卫，不会有任何一个罪犯有机会逃出。
一千二百年！23亿！江书岚被这两个数字震惊了，这么久的历史，这么多的人，这个星球上自然不可能全部都是罪犯。
十字：你先别急，我不会对他们有偏见的。但是你的行为，极有可能带坏他们。
林归抿了抿嘴，再次道歉，这确实是她没有想到的。也许有朝一日她的这一次行为败露了，整个罪犯星的人都会被她拖累……她会成为罪人。
也许，这一次找十字也是错的，伤害无法弥补。
江书岚看她诚心悔过，又想到前世的院长妈妈和她在《节点》里的选择，叹了一声：这件事情我不会跟别人说，但是如果有一天我发现你又进行了黑暗建模，一定会上报。
林归本以为陷入了绝境，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瞬间惊喜道：我发誓一定不会再有下一次！
江书岚也放松下来，笑着挑选了一些不是很核心的魂修技能跟林归交流，毕竟她们做了这么多就是为了确认对方是不是能够看到并且催动黑色粒子。
从十字这获得了知识，林归也没含糊，把自己构建“精神体替身”的方式告诉了十字。
联邦人通过光脑进入全息区，其实就是光脑链接了部分精神域，达到让人身临其境的效果。
如果实力足够强或者耐心足够多，把精神力重新构建一个精神小人，专门用这一部分区逛全息区，即使在星网上遭到了致命的精神攻击，本体也可以活下来。
她就是用这种方式，活着来回进出了几次十字的第一个黑暗建模——虽然损失巨大。
两个人相互交流，越聊越投机，慢慢去除了一开始为了阴阳而添加的各种“大大”“小可爱”“呢”之类的名词。
江书岚发现灵魂终将归去很多观点跟她非常相似，而且对于建模的话题也完全跟得上她的跳跃式思维。
要知道，她以前跟珠穆朗玛糖交流时，都需要时不时停下来，询问或者解释。但是这个问题在面对灵魂终将归去缺毫无体现。
简直就是天赐的朋友，当然也可能是对手。
两个小时过去，江书岚才停下键盘，还颇有几分兴致未尽。
揉了揉眼睛，江书岚离开房车，出去散步。
却在路上看见树林远处的钱正，正欲上前打招呼，刚好跟他对视，江书岚没有忽略钱正眼神中闪过的惊吓。
惊吓？
“江小姐怎么在这？”钱正放下手，笑着上前。
经过一个月的工作，钱正早已不是之前那瘦如竹竿的模样，脸上肉眼可见地长了肉，终于有点少年人的模样。
“我来散散步，最近矿区怎么样？”江书岚笑道，探究地看了看他。
钱正也顺势跳过这个话题：“还不错，有钢牙兔群帮忙，效率提升了很多。”
“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金泽睡觉之后，它们更卖命了，一天到晚都带着工人下矿，还是我去禁止他们晚上工作才消停点。”
大概是因为那个功法吧。江书岚想着，点头表示明白，不过钱正是以为金泽去沉睡了吗？倒免了她解释。
“这样保持就行。”
看江书岚走远，钱正才松懈下来，江小姐应该没有听到他跟统领的对话吧？
“这两天，你回来一趟。”
手腕上的光脑突然传出一个声音，钱正一惊，他原来忘记挂电话了吗？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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